“那是1945年攻陷柏林的那天,开战前他们找到了台钢琴。那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曲子。“
“你说,提起俄罗斯你想起的什么”
那是在废墟中的篝火前不知道谁提起的话题。
这些来自俄罗斯的姑娘们一下子就吵闹了起来。
“冬天”
“啊,冷下来以后是很要命啊”
“冻土~”
“每年春天远东的那个烂路啊”
“熊?”
“啊,那个的确很多呢”
“哇!真的很多吗?”
“说道俄罗斯,果然还是酒精吧。”
“没有那个不行呢~”
伴随着回答,每个人人脸上都是会心的笑容。
这些姑娘们啊,还是期望她们喝完了少添点乱吧。
“恩,面包也很难吃。”
“木屑太多了。”
“不过肉就还不错”
“但是蔬菜不是很贵吗”
“是啊~还有就是一到冬天水果就贵的不行。”
一说起来吃的话题,果然无论是谁都能说上几句。
“鱼”
“啊!果然这种时候就该在暖和的房子里面吃熏鱼啊!”
“好啦,别馋了,回去就能吃到了。我的罐头给你吧。”
有些时候还真是庆幸不是每个孩子都是贪吃的类型。
虽然这种时候出来跑任务也的确是让人很无奈就是了。
果然回去之后补她们一场晚餐吧。
“木头?”
“那些也太多了,漫山遍野的树”
“还有石头”
“不是还有矿石吗,说的跟我们只有荒山一样”
“噗,要是没有就打不过那些德国佬了。”
这是幸亏那些德国的姑娘们不在这里,要不一定又会打起来。
所幸自己没有让她们一起出任务。
“对了,指挥官。你说呢”
突然,问题扔到了自己面前。
提问自己的莫辛纳甘带着笑容看着自己。
“要我说啊,诗歌和浪漫吧”
一下子这群闹腾的孩子们停下了话语都看着自己。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就像是看到一只独角兽或者什么的。
“哈?”
“指挥官你在说啥啦~"
“哪有这种东西啦。”
一下子笑声吞没掉了自己的话语,
自己暗暗的叹了口气,站起身。
“好啦,看你们这么闲是吃完饭了吧。”将自己手里的空罐头扔进火堆之中。“走吧,同志们,天黑之前我们要肃清城区。这样打完明天的伏击战还能赶回去过剩下的圣诞节。”
“明明一月份才该是圣诞节。”
这些过着儒略历的姑娘中有人小声念叨着。
“那晚餐的时候你就不要圣诞火鸡了对吧”
“诶!!过分!”
至于这种无力的抱怨自然是要装作没有听见。
战斗并不轻松,不如说这些铁血比预料中要麻烦的多。
显而易见这些家伙已经不仅仅是当初那些廉价焊接品拼凑出的战争玩具了。
“好了,这是最后一只了”一脚踢在那个再也不会动的机械残骸之上。“好了,姑娘们,准备扎营吧。”
“那个指挥官”
“怎么了吗?”
说话的是波波沙那孩子,脸上是少见的兴奋。
“我们找到了一个东西,您要来看看吗。”
“哦?”
“哦,这个真难得呢”
在这个连墙壁和天花板都不完整的二楼角落里静静陈列的着是一部立式的钢琴
明明是个在炮火和硝烟下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城镇里居然还会留有这种属于旧文明的遗物。这样的东西现在即便回到安全区都不多见了。
手指抚开那薄薄的尘土,其下那属于钢琴特有的漆膜居然还保留着兴许光泽
“难得呢,说起来。你还记得怎么弹吧?试试看这个还能不能用吧”自己转过身看着DP28。
不需要多难回忆就能够想起她曾经演奏过的曲子。
毕竟那是很优秀的演奏,自己也清楚的记得真正喜好音乐的人才能弹奏出的旋律。
“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坐在钢琴面前,把那个明显是临时找来充当椅子的箱子调了调位置。
然后手指摆在钢琴上,打开那尘封的盖子。
手指在黑白的键位上划过。
钢琴里传出有些古旧但是依旧动听的声音。
不需要对乐器有什么知识,知识看着DP脸上露出的笑容,就可以明白这部不知在这里等待了多久的乐器还保持着其功能。
“那个,指挥官?”
“怎么。”
“可以弹一下吗?”
虽然真正说出口的时候,那DP28的脸上还有那么一丝犹豫。
但是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孩子们将自己叫上来的原因,也很清楚不仅仅是她希望这样做,而是这些孩子们都希望如此。
虽然各自不同的性格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但是她们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而是想起来今天早些的时候那个蠢问题。
究其原因自己会如此回答,还是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是战前那世界行走在危险的平衡上的岁月里。据说同样的是和这些姑娘们一样的俄罗斯将士在夺回了一座沦陷多年的城市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敌人处决了自己同志的市中心举办了一场交响乐会来纪念自己的胜利。
“行啊。”所以自己如此回答着。
那些孩子们一瞬间从从身边搬出来可以坐下的东西,围在了那个古旧的钢琴边上。
一瞬间这些平日吵闹的孩子都变成了安静的听众。
斜阳透过那破碎的墙壁和都市的废墟照亮着房间,勉强也能看作是不错的舞台灯光吧。
而她则像是每一个合格的演奏者一样将手指搭在黑与白的键盘之上。
然后宣告着自己将演奏的作品。
“降b小调第1号钢琴协奏曲—— 柴可夫斯基 ”